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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 hades1984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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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神煌】连载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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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表於 2012-3-22 17:56:05 |只看該作者
    神煌 作者 开荒
    第二章 双脉并行

      浓郁的肉香,飘散在原野之间。一只大得吓人的兽腿,正被一杆钢枪穿刺着,架在火上烧烤,不时有油脂滴下,发出‘兹兹’声响。
      
      眼见着猪皮已是变成了金黄色,宗守又小心翼翼地,刷上了一层香油,涂上了香料。使那肉香,更加的引人垂涎。
      
      重达四吨余的野牙猪,被分成了数份。至少一半,都喂了旁边别名踏云驹的角云马。混杂着黄豆草料,正吃得香甜。
      
      只剩下三条猪腿,除了其中一条,正在炙烤之外。尹阳与素初雪都各取了一条,吃得满嘴流油。
      
      前者还稍稍讲究些斯文,后者却是完全不顾自己形象。仿佛恨不得把骨头,也吞进肚里。一边大嚼大啃,一边还以无比崇拜的眼神,看着宗守。
      
      “好香!咕嘟!真好吃!小主人烤肉的手艺,比以前厉害了好多——”
      
      声音含含糊糊,若不注意,根本就无法听清。宗守却禁不住莞尔一笑,初雪是他的侍女,出身虎猫一族,是妖族的一支。虽是容颜秀丽,却生性贪吃好动。看似是文文静静,清丽怡人,仿佛是大家闺秀一般,却几乎一刻都闲不住。特别是吃东西的时候,总是令人大跌眼镜。名字虽唤作素初雪,可除了那身肌肤,确实欺霜赛雪之外,其余气质性情,都与这名字半点沾不上边。
      
      而所谓的妖族,据后世记载,乃是远古先民,为对抗肆虐天地的异族蛮兽。将一些强大异兽之血,融入己身,以增战力。
      
      可当那个惨烈的时代结束,这些人却为人类所忌,干脆自成一族,便是所谓妖族的由来。
      
      万载之后,这个族群,几乎灭绝,宗守也只在游戏中见过。
      
      用手中的匕首,随意割下了一块烤肉,慢条斯理的吃着。然后宗守的目光,不经意的,再次投向了旁边那辆马车。
      
      “尹叔,如今大敌尚窥伺在侧,你我却在此处生火停滞,是否有些不妥?”
      
      在马车上呆了七日,宗守虽未亲眼见过尹阳初雪,与人厮杀。不过这车厢两侧,那些伤痕,却俱是新创。更有无数孔洞,几乎将那厢壁的铁板透穿。一些地方,甚至沾有血迹,触目惊心。可见他来到这世界之前,必定经历过一番凶险。
      
      这两日二人更是时不时的远离,名为狩猎,可每次返回,身上却总是带着浓郁的血腥气味。不受兽血,而是沾染了人命。
      
      那尹阳闻言明显怔了怔,接着却又毫不在意,仍旧是大口吃肉,声线阴冷道:“请世子宽心,此处六百里内,已然肃清。只是空有鹞鹰,日夜跟随。生不生火,都无关紧要。我与初雪亦需时间修整一二——”
      
      宗守抬头上望,果见几个细小的黑点,在云中穿梭。心中顿时再次一沉,有这些空中的‘眼睛’在,自己一行人的行踪,对方足可了如指掌。
      
      更何况以这辆马车的显眼,想要遮掩形迹,根本就无可能办到。
      
      看来还真是大敌在侧,危如累卵。
      
      不过此刻更令他在意的,却是尹阳对他的称呼。初雪叫他少主,尹阳却唤他世子。
      
      世子,在妖族之内,必定是妖王嗣子!
      
      妖族百支,多是桀骜不驯。身为妖王的继承人,却手无搏鸡之力,可想而知会是什么样的下场。
      
      叹了口气,宗守继续吃着手中的野牙猪肉。大约九分饱的时候,便感觉体内,一道道温暖的气流,在体内四下窜动。
      
      宗守直起身,走到了一旁,选了一个空旷点的地方。开始展动身躯,忽而折腰,忽而俯身,忽而又伸展四肢,与后世流行的减肥操有些相似。
      
      初雪这时也将手中的猪腿吃完,却又把那只烤好的前腿,撕下了一半。一边吃着,一边好奇望来。
      
      “又是在练这些姿势,看起来好奇怪,又不能跟人打架。少主,这可是从临海书院里学来的?那些灵师,都只会骗人,还说什么有教无类,包容四海——”
    宗守只当没听见,神情专注,尽量将每一个动作,都以最完美的方式完成。
      
      基本导引,非是来自古时的传承。而是《神皇》游戏中,一些玩家所独创。目的是引导身体内,吸收自外界的能量,尽量化为己有。与内息心法同习,极有益处。特别是修炼基础功法之时,可使效率,至少提升三成。
      
      宗守便是参与者与发起人之一,来此之前,已经在研究到第七套动作,可惜却还未完成,那《宙极命世书》便已出世,引发云界七皇之战。
      
      之后的他,便莫名其妙来到了这个世界。
      
      此刻每当宗守完成一个动作,便有一丝气流,被他强行引导着,归入到下腹气海之内。
      
      不过这些气,却并非是真正的内力,而是所谓的‘精元’,由最为精纯的灵能所聚。吸收自野牙猪肉,本当是随着时日推移,自行散去。此刻却被宗守的导引术,强行聚至丹田。可强化身体,也可转为内息,能修复伤势,也能转渡他人,用途多多。
      
      前世之时,宗守能够凌压于数亿玩家之上,这导引之术,可谓是居功至伟。
      
      平时宗守,都是在马车之内习练,每天三次。初雪早已见识过,只看了片刻,便不敢兴趣。
      
      尹阳却是第一次得睹,只第一眼过后,目中就是精芒隐透,目不转睛。
      
      直到宗守,将整套导引术完成。尹阳眸子里的锐光,这才收敛。淡淡道:“这套动作,不知世子,到底是从何处学来?若勤练不懈,日后必可成一方雄杰——”
      
      宗守微微颔首,表示受教,面上却掠过一丝异色。
      
      这七日时间,他唯一知晓的,便是自己,曾经在那无比熟悉的临海书院内读过书,而且时日不短,直到最近才被二人接出。
      
      还有便是这尹阳,以他的见识阅历,竟也看不出对方的深浅。
      
      冷静沉稳,举止有度,无论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车夫。
      
      将那猪肉吃完,尹阳初雪,便都各自入定调息。呼吸渐匀,宛如入睡了一般。
      
      宗守也盘膝坐下,先是试探着,运行一门基本心法。将气海内的精元,转化为内息。初时还不觉什么,却在那些气流,堪堪涌入经脉之内的时候。便只觉是全身刺痛,宛如是十万根钢针,同时插入体内,令他几乎痛呼出声。
      
      宗守下意识的倒抽了一口冷气,也不欲惊扰旁边的两人,强行忍耐。直到片刻之后,那剧痛才稍稍遏止,身前后背,俱是冷汗。
      
      “果然!是经脉并行之故!”
      
      目中闪过了一丝了然之色,宗守催动意念,使那一丝丝暖流,全数回归气海。已暂时放弃,继续修习内气的念头。
      
      云界之中所有种族,修行都以身脉九轮为基。九条轮脉,环绕周身。
      
      而方才宗守运气之时,分明感觉那些精元,在他经脉之内,竟是分道而行。
      
      他的身体之内,果如他所料,是两脉并存!
      
      这具身躯,乃是半妖,身有人族与狐类,两种血脉,而且俱是来历不凡,一身具两家之长,根骨与五行灵根必定不凡。
      
      然而也恰因此故,彼此冲突,这体力才低得吓人。使得他,无法正常修炼任何内息。
      
      似双脉并行这般的体质,换作是他人,多半是绝了习武之念。不过在他而言,却并非是没有希望。
      
      来到这世界,他最庆幸的,便是在前世几十年的阅读,虚拟幻境中的验证,积累出远超这个时代所有武者的武道经验!
      
      回忆着前世的信息,宗守的眉头渐渐紧皱。
      
      要么是修习适合双脉的特殊功诀,宗守的记忆之中,便有数种。而且俱都威能不凡,至少也是绝学之上,却都不适合。
      
      再其次,便是取得几种天材地宝。增强自己任一血脉,将另一方压倒,改善体质,使双脉归一。
      
      只是这天生灵物,更为稀有。宗守便连想都未曾想过。
      
      “当真是活该!烈火寒焱法,大逆罗神诀,日月煌轮,当初我抢到手的时候,怎的就没仔细看看?虽说是垃圾了点——”
      
      正烦恼之时,脑海之内,却蓦地如灵光一现般,又是一段文字掠过。
      
      “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人之道,损不足以奉有余——”
      
      宗守神情,骤然一怔。接着下一刻,却如见蛇蝎般,忙不迭的,把这些记忆,驱赶出意识之外,牢牢埋入记忆深处。
      
      这是文字,皆是来来自于他早年偶然得到的一门上古武学秘要,名为‘吞元’。曾在云界掀无边风浪,引无数腥风血雨,名传十方世界,被世人视为禁忌。
      
      若是此术,倒也能解他血脉冲突之困,甚至可修为爆增。不过这方法,不过若不到万不得已,真正身临死局,他也不愿轻易触碰。特别是自己的双脉之体,只怕会更添隐患。而此刻仍在犹豫之中。
      
      一声苦叹,宗守转而把那聚集来的所有精元,都散入四肢百骸,强化身躯。
      
      特别是一双手,使肌肉群更加结实,筋骨更为坚韧。
      
      之后又从不远处的木林中,砍伐下来一块云界常见的的铁木,以手中的精钢宝剑,削刻成一把把长约半尺的木质飞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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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表於 2012-3-22 17:58:21 |只看該作者
    神煌 作者:开荒
    第五章 吞元之术(周一求推荐票)


      眉心舒展,宗守再次调节自己的呼吸。坐在浴桶之内,继续引导体内的药力,一点点化作灵能,充入到了五脏六腑,每一个角落。
      
      他这时所用的,乃是内呼吸导引法,是导引术的分支之一。少了那些相对应的动作架势,自然也无法如后者一般,将每一缕灵能,都利用到极致。
      
      初雪的点脉推拿之术,明显是上乘秘传。以其真气为辅,炼化药力的速度,要远远超过他的导引术数十百倍。不过若论到均匀细致,却又要远远不如。
      
      此刻宗守,便在将体内那些尚未化开的药力,转为灵能。他不求这些药,能治好自己的双脉之体,更不愿再去强化血脉本原,使病根更为恶化,便只能尽力去强身健体。
      
      这些药力精华,实在舍不得就这么浪费。
      
      只大约过了小半盏茶的时候,宗守便已将四肢百骸,几乎所有角落,都冲洗梳理过一遍。直到经脉之内的胀痛之感,几乎无法忍受,方才停下。
      
      这药浴虽可强健肉身,壮大气血,不过却需循序渐进,慢慢改善,急进不得。每十日时间一次,正是最恰当的缓冲。
      
      只是当宗守再睁开眼时,看着身周那仍旧药香浓郁的药液,却又是一声叹息。
      
      心里是万分怀疑,那位所谓的‘名医’,到底通不通药理。这五参壮血汤的药方,简直堪称是奢侈,所用无一不是名贵稀有。然而真正能够被人体吸收的药力,只有不到十分之一。
      
      若是换作他来配药,这药效至少也可增三倍以上。而若是身体完好,并无双脉之疾,甚至可借助其力,以自己所创内呼吸导引术,直接开辟出一条轮脉,踏入武修之途。
      
      “——可惜我如今便连正常的内息吐纳,也是无法。经脉之内,根本无法运转内气。若只是疼痛也就罢了,怕的是气走双脉,彼此冲突,弄不好就好死人。难道就真是毫无办法?”
      
      思索了许久,都无所得,宗守便欲从浴桶起身。刚刚站起,脑海之内又再次浮起了一段经文。非是妖文,而是古箓!
      
      观天之道,识天之行,天道有常,无往不复。一月时有否泰,用有形状,一时之吉可反为凶,一时之凶可反为用——
      
      “怎么又是这吞元之术?”
      
      宗守的双目猛地一张,身形定住。这段文字,他可算是熟悉之至。正是来自于那本《吞天元化经》。
      
      其中并未记载武学,只有一些玄奥经文,武学秘要。也不知是因何缘故,这本离经叛道,本应当被诸家圣地,彻底禁绝的妖书邪说,却流传到了神皇游戏内,极小范围的流传。导致三年间,玩家死伤百万。
      
      宗守机缘巧合,也得了一本《吞天元化经》的抄本。不敢贸然修行,一直都在摸索,改良完善之法,却所得甚少。只能借鉴其部分精要,融入到其他武学之中。久而久之,更已绝了依靠此经,自创武学的念头。
      
      然而这几日,也不知是否因对自己的境况,彻底绝望了的缘故,宗守总是时不时的将这本经文想起,难以自禁。
      
      “——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我现下双脉并行,体虚气弱的情形,正合此道。若是修行此术,必可如那人一般,直踏青云,一步登天!”
      
      吞天元化经的要义,乃是夺人之元力为己用,吞天地之精华善此身。巧取豪夺,最为天下的武修灵师所忌憎。不过宗守对此,却无半分负担。
      
      器操人手,用之善,则善!用之恶,则恶!
      
      对生死之敌,定要不择手段。那些无辜之人,宗守自然也不会随意夺其元气。
      
      “直踏青云,一步登天?说的好听!那人虽是称雄一时,可结果如何?不过短短三载,便已裂体而亡。与其说是陨落于那几位绝顶强人的合攻,倒不如说是死在自己手中。修行此法,你要如何调理气脉,又如何融合那些异种真元?看似为捷径,其实却是鬼途。真气驳杂,日后也难超脱身死,登仙武之门——”
      
      “你这些年费尽心思,纠合诸多同道,自创导引之术,不正是为这门大法所准备?调理气脉,吞噬精元,并非无法办到。何况这吞元之术,也已改良不少。威能虽降,却已无内息暴乱之虞。”
      
      “可这导引之术,究竟还未曾完成!而吞天元化,也仍有缺陷。且这双脉之体,若无法改善。修习此法,只会如这五参壮骨汤般——”
      
      脑里面两个声音争执不下,而宗守的面色,也是忽阴忽晴,变幻不定。
      
      半晌之后,宗守竟忽而一笑,重新坐下。
      
      心内清明无比,一切以保命为先。若是时间允许,他自然想在完善之后,再修行这吞天元化经。可眼下他哪里还有得选择?
      
      初雪尹阳,都说是无需担忧,却令他更添不安。若是真有不测之事,自己总要有些自保之力。
      
      而且若是只用来吸取这些药物精华,这吞元之术,应该还不至于酿成什么隐患才是。
      
      心中有了决断,宗守便直接开始了运气吐纳。这门吞天元化大法,他已研究过无数余次,也试想预演过各种情形。
      
      此时运功,几乎是毫无滞碍,轻车熟路般便将水中那些药力,引入自己的身躯,这一步,乃是‘吞天’。
      
      接着又以内呼吸导引术,操控着体内那道道暖气,转化为精气灵能。然后强忍疼痛,依照心诀,使之不断流转,步步压缩提纯,正是第二步‘元化’。说来简单,过程却是复杂之至。稍有差错,便是前功尽弃。
      
      当浴桶之内的药液,被他吸纳到七成。宗守便只觉是自己腹部,仿佛要炸裂开来。仿佛一只只老鼠,不受控制地,在体内不断冲撞游走。全身冷汗涔涔,所有轮脉,都如裂开。
      
      宗守却不惊反喜,神情肃然,目透神芒。开口猛地一声轻喝,道了声‘开’字。强控着那些被他纯炼过不知多少次的元力灵能,撞向了脐下半寸。
      
      然后便只觉腹部一阵绞痛,耳旁一阵轰然炸响。气血骤然逆流,意识迷失,一阵昏眩。
      
      而当宗守,再恢复清醒之时,面上却立时透出一丝喜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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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 香艳药浴


      看着那桶内,沸腾的滚水,将所有药物全数化开之后,又迅速降温。
      
      宗守一直是眼神怔怔,灵法与武道齐修,这可当真不凡。对于此女的资质潜力,是必定要重新评价。甚至他本人的身份来历,估计也多半是被自己远远低估。
      
      眼见车厢之内,热气蒸腾。浴桶内的水,也被降至合适的温度。宗守也没怎么犹豫,更未再问询。便坐到了浴桶之中。他体力虚弱,身体偏瘦,给人的映像是有气无力,病弱秀气的少年形象,不过一身肌肉其实却是极其有料。
      
      而甫一坐入到药水之中,宗守便只觉全身肌肤,如千万只蚂蚁噬咬一般,浑身不自禁的紧绷。下身更受此刺激,毫无遮掩的猛然腾起。
      
      素初雪看得面上微红,接着也同样是宽衣解带,浑身上下,只剩下一层白色半透明的薄纱,跨入浴桶内,在他身后坐下。
      
      正当宗守心神一荡,心生旖念之际。那纤细葱白的手指,先是按上了他背部中央的轮脉大穴‘气轴’,在附近一阵揉按推拿之后。接着范围渐渐扩展,一双玉手,化作千百道指影。不断的拍打着宗守的全身肌肤,轮脉穴位,一丝丝柔和异力,冲入进来,将那些从毛孔内,不断渗入他体内的药力,引入宗守的四肢百骸。
      
      初时宗守,还是不免心猿意马,慢慢的也是收束心念。尽力内视己身,素初雪的手法,明显有些来历。这些用于药浴的药物,也同样皆是云界少见的珍品,非豪门大族,绝难收集。
      
      能壮筋骨,强血髓,占据这身体的十日来,宗守还是首次感觉到自己身体内,这种气机充盈,精力充沛之感。
      
      固本培元,固实根基,这些药可谓极效,也确确实实,令他改善了些体质。使元神鼓胀,气血大增。
      
      不过与自己的真正病根,却似乎有些不对症,反而使情形愈发的恶化。
      
      宗守此刻便已感觉体内,两条并行的经脉,都是隐隐胀痛。
      
      足足一盏茶的时间之后,苏初雪的双手,才由快至慢的停下。雪白的面上,香汗盈盈,微微气喘道:“雪儿已经力尽了,少主你再泡一阵,至少两个时辰后,才可起来。尹叔说这五参壮血汤,是君上不久前千方百计,才从一位名医处,为您求来的药方。据说只需六年,就能解您双脉之疾呢!更能强壮根本,使少主身体,大为好转。”
      
      宗守眉头一挑,正心忖这到底是哪一位庸医?简直是昏聩!接着又只听初雪又眉头略蹙道:“尹叔还有交代,说少主切记勿要操之过急,暂时莫要轻易尝试为好。十天前,少主药浴强练内息后昏阙,几乎濒死——”
      
      宗守胸内,立时一阵恍然。原来这‘宗守’,并非是如他想象般,死于他人袭杀。而是自己强炼内气,入魔而死,才被自己占据了这身体。
      
      当下不由又是一阵暗暗摇头,那位所谓‘名医’的思路,其实也不算错。五参壮血汤,可强化异血根源。针对性的增强一种血脉,将另一种并存的血脉,慢慢同化。乃是这种体质,最常见的解决之法。
      
      不过他是双脉之体不错,可与寻常的双脉,又稍有不同。不但俱是顶阶,且二者牵缠极深,彼中有此,此中有彼,难以分割。
      
      若非如此,他又何用这般头疼?毕竟前世之时,因深研导引术之故,他对医道,也算是小有研究,针疗之术,更已至宗师层次。
      
      “这么说来,前几日尹叔元气大亏,也是因为我?非是被人所伤?”
      
      转过头,宗守望了眼身后,然后那视线立时再次定住。素初雪的一身薄纱,早已被水浸得湿透,里面的肚兜玉ru若隐若现,****的身材,显露无遗。一头湿漉漉的长发,嫣红的面颊,雪白的冰肌,再加上那对猫耳,诱惑简直难以言喻。
      
      喉间下意识的咕哝了一声,到了嘴边的话,也吞了回去。宗守体内,本就强盛的气血,立时又是一阵翻滚激荡,鼓荡不休,呼吸亦开始转为急促。
      
      神皇世界,等级深严,上位者对下位者生杀予夺,全无顾忌。这初雪哪怕实力再强,也是自己的侍女。而且看起来,还是极其亲近的那一种。这几天时间,更是对他千依百顺,更不知何故,隐约有些依恋。若是自己——
      
      宗守不敢再想下去,猛地一晃脑袋,强行停下了脑内的种种遐思。心中一阵暗暗自嘲,宗守啊宗守,你何时变的这般没有节操?
      
      好色本没有错,可这雪儿,看年纪明显也才只十三而已。以妖族的长寿,这个年龄,应该还只能算是幼女。
      
      后面素初雪,似也知他异样,目光羞涩的一敛,接着却竟把那高翘的双峰往前一挺,一双硕大的玉兔,仿佛要裂衣而出。引得宗守再次一阵心神荡漾之时,又咯咯一笑。从水中飞身而出,立在一旁道:“君上说了,雪儿需到十八岁后,练就身轮,破开阴锁。才可与少主行房。不然少主身体,会承受不住的。至于那些人,都不过是些跳梁小丑,少主也不用放在心上——”
      
      她身上的那层薄纱,本是湿漉漉的贴在身上,让宗守大饱眼福。
      
      可当话落之时,便已是水汽蒸腾,被天地炎力,瞬间烤干。穿上了外衣,素初雪便已是再次身形一纵,飞出了车门。有如飞燕般,一个灵巧的返折,便立在了车厢顶部,继续警戒四方。
      
      车厢内宗守闻言,忍不住再次一呆。这雪儿与他,原来还不仅仅只是主仆。听其言语,倒仿佛是他那位不知来历的‘父亲’,为他挑选的侍妾。
      
      还有那练就身轮,破开阴锁,又是怎么回事?莫非——
      
      一时之间,宗守心底更是一阵浮想联翩。直到体内经脉,更为胀痛难忍。那浑身肌肤,也再次仿如万蚁噬身之后,这才微微一醒。然后第一时间,便又眉心深锁。
      
      素初雪在他面前,虽一直都是装着开朗乐观的模样。不过这妮子的眉眼间,那抹暗藏的忧色,却瞒不过他。方才对他的询问试探,也是避而不谈。
      
      可见他们三人如今处境,多半堪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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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表於 2012-3-22 18:17:17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九章 符碎神碑
    “巽为风!风则气之动也。寒热对冲,两风相重,长风不绝,无孔不入!”
      “震为雷!雷者巨音也,音振则声巨,故闻于百里。东方为木,木有阴阳,结而为震!”
      食指在石碑之上,利落地画出最后一道血痕。使天符台上,一声声忽大忽小的声鸣。旋律诡异,忽而使人头脑清明,忽而又将人震的心神恍惚。
      宗守吮了吮自己手指上的伤口,心中多少有些无奈,等待着身旁,这些雷音消散。
      哪怕是未用任何灵能魂念,当这些内蕴自然大道的符文绘出时,也就自然具有着一定的自然之威。
      雷字符已成,下一个,就是‘运’字符。
      宗守的眉头不由微微蹙起,十二天符,他最没有把握的,就是这最后一个天符。
      气运与运势,最是飘渺难测。小到蝼蚁尘沙,大到家国世界,都有着自己的‘运’。
      前世时的他,亦未能真正掌握其大道真义。之所以能够临摹成功,那是无数次的反复练习。用最笨的方法,掌握住这个符箓。
      依旧是以食指,触在此符的起点。使整个校场,所有人都为之一阵屏息。
      仅仅片刻,宗守的元神,便已开始与此符共振。然后他的意识,再次被强行抽出。
      不过这一次,却再非是被石碑,拉去观睹那些天地间的各种自然与现象,而是一个仿如真实般的梦境。使他的意识,彻底沉湎入内。
      也不知过了多久,当宗守再回过神,目中竟滴出了两行眼泪。
      恍惚间,宗守仿佛经历了一位老人的一生。家国的兴衰败亡,人生短短几十年中的起起落落。
      “原来这‘运’字真义,却是如此简单!”
      哑然失笑,宗守也说不出自己此刻,到底是和何心情。对这凌云宗的敌意,忽然之间,就消退了不少。
      他不知那位凌云祖师,摆下那小罗天剑阵,立下这十二座天府神碑,到底是出于何意。
      不过今日,他宗守也算多多少少,受了这位荒古强人一些好处。
      十一道天符,十一种幻象,其中的符之真意,他虽早有掌握,却也并非无有裨益。
      而这运字,此时他所领悟的,虽只是最粗浅的那些符意。却可使他真正踏入,这条最是诡变莫测,又含无上神通的大道之门!
      “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孰知其极?其无正也。正复为奇,善复为妖。人之迷,其日固久!”
      “知其雄,守其雌,为天下溪;知其荣,守其辱,为天下谷;知其白,守其黑,为天下式!”
      “祸福无门,惟人自召;善恶之报,如影随形!”
      天道是自然存在的,所谓的运,也在天道之内。但常因自然宇宙环境变易,不可预测。人对命运的祸福之迷惑已久,命运中的祸与福之所以相依变化,就如人性的正邪与善恶改变无常。
      故此,“祸之根,在于身之邪,念之恶;福之本,在于固德修,多善行。”
      ——可这运字真义,当真如此简单?
      宗守一声冷笑,心忖我若入你之门,只怕这一生,都难真正掌握这运势之道。
      如这世界,人人行善,岂非这世界,再无灾祸之事?
      只是眼下,倒也无需太过深究。他一介才刚定神的小小灵师,便连保命也难,又何需去穷究什么大道真意?也无资格去追寻,只顺着这位凌云祖师的意思写就是。
      血痕顺着那些刻痕,不断伸展。前世这‘运’字符近千次的临摹,这一世对此符真义的领悟。使宗守此刻的每一笔,都是劲骨丰肌,灵动飘逸,浑然天成,再没有半分之前的丑陋之感。
      而当最后一划,绘成之时。这天符台上,再别无变化,只那光云石制成的石碑,却蓦地通体裂开,炸成了粉碎!
      整个校场立时又是一次死寂,梁妙子的面色灰败如纸,林非的神情,则是凝重之至。
      石台之下的歌含韵,则干脆是怔怔发呆,口里极小声的自言自语。
      “居然真被他绘了出来,明明没可能的。父亲说过,日游之下,绝不可能触及运势之道。别说是日游,哪怕已塑出了‘真形’,也无这等能耐。吾等都是大道之下的蝼蚁,怎可能触及这真正的天道奥义?还有这家伙的字符笔法,方才居然又有进境,实在羡慕死人。可恶,运字碑碎,我以后要到哪里去学这符意?莫非还得去其他四大云陆,又或凌云宗的那座云宫——”
    旁边的少年,听得是眉头一挑。面上异色微闪,便摇了摇头。
      他还是不大理解歌含韵言中之意,却知晓这台上那位乾天山世子,似乎真的是做了一件不得了的事情。
      宗守划出最后一笔的姿势,也足足维持了半息。便在这个石质符碑破碎的霎那,同样是一道暖流,从他的指尖入体,直入元神。
      不过这一次的量,却比前面十一个符碑的流入,大上近十倍。
      宗守也终是感知到,这些暖流,到底是何物。
      “居然是符文,是天符灵种么?如此说来,那十八具剑傀儡中的寒气,应该也多半不出我之所料——”
      心念微转,宗守就清醒过来。望着眼前,那满地的碎石,还有仍旧寂静无声的台下。立时是只觉心胸一畅,积郁尽去。
      “爽!”
      轻声一笑,宗守双眉飞扬,微露欢欣之色。
      早就想狠狠打压一番这凌云宗的气焰,前世虽是在虚拟幻境内,斩杀无数凌云弟子,可仍旧无法伤及根本。
      却不意这一世,转生到万载之前,却能一了前生夙愿。
      “这便是号称无人可破的小罗天剑阵?无人可临摹的十二天符?凌云宗三万弟子,莫非还不如我这废人,嘿——”
      冷笑一声,宗守的话却嘎然而止。想及自己体内,那位凌云祖师的馈赠。更难听的话,到底还是说不出来。
      旁边的林非面色微变,片刻之后,又恢复了平静:“昔年祖师有言,这十八具剑傀儡,十二天符神碑。能成就其一者,可为掌教嫡传子弟。二者皆可之人,则可在十年之后,入祖师堂参修三载,不知世子意下如何?”
      台下那一道道视线,立时都转为凝然。都是神情默默,静候着宗守的抉择。
      知晓这位瘦弱的少年,今日只需一言,便可凌驾于此地众人之上。
      而祖师堂三字,更令人说不出的艳羡。
      远处那梁妙子,更是双拳紧握,指节爆响,神色阴晴不定。
      ——这个世间,居然真有武道灵法,俱皆天赋绝顶之人。偏偏这等惊才绝艳的天资,竟是出现在此子之身!
      宗守也是心神微震,脑里竟也是不争气地一阵迟疑。
      在凌云宗祖师堂参修三载?居然还有这等好事?
      凌云宗的祖师堂,那可是云界十大圣地之一。虽是排行最末,却也**了凌云宗万载以来,各代天才人物的武道与魂道精华,无数人趋之如骛。
      这里的十二天符,小罗天剑阵,虽也是不凡,可相较于圣地中的那些武学灵法,却是最粗浅不过的法门。
      咽了咽唾沫,宗守有些垂涎欲滴。可当下一刻,他的视线,触及到下方的尹阳与初雪二人,顿时又暗暗自嘲。
      “祖师堂?倒真有些心动。只是我宗守,实在没那等厚脸皮。今日既已被人骂成是废物,也未必就定要拜入云凌宗门下。反正我这双脉之体,你们也瞧不上可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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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表於 2012-3-22 18:17:58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十章 拂袖而去
    “祖师堂?倒真有些心动。只是我宗守,实在没那等厚脸皮,今日既已被人骂成是废物,也未必就定要拜入云凌宗门下。反正我这双脉之体,你们也瞧不上可对?”
      说完话,宗守蓦地一跃,跳下了天符台,直接步向了道宫门口处。
      后面的林非张了张嘴,欲开口挽留,最后却化作一声叹息,默默不言。而那自始至终,都站在大殿之前的梁妙子,双拳已是一滴滴鲜血滴下。
      尹阳微微犹豫,面现挣扎之色。却仅仅片刻,便已神色毅然的,与初雪一起大步追上。
      刚刚走出了人群,宗守又忽的想起一事,转过头道:“那个什么凌云宗令,尹叔你还拿着做什么?这种没用的东西,难道还可以拿来当饭吃不成?”
      尹阳楞了楞,便又一声失笑。将手中的凌云宗令,随手一抛,丢在了一旁。
      随着‘哐当’一声脆响,整个校场内,数百凌云宗弟子,都是面皮涨红,既感恼火,又觉羞耻。
      这面令牌丢在地上,无异是等于一巴掌,重重的扇在了他们的脸上!
      凌云宗万年的声誉,门规,这一刻都仿佛是被人重重的践踏在地。
      天赋台上的林非,神色是愈发的衰败颓丧,而那梁妙子,更只觉胸中剧痛,喉间微甜。嘴里面,满是铁锈味道。
      宗守却纵声大笑,继续往外行去。正要踏出大门,却蓦地只见前方,一个人影忽然拦在了门口处。高高瘦瘦,面孔稚嫩,肌肤略显黝黑,气质又颇为阳光,令人下意识的心生好感。唯独那眼神,此刻却如野兽一般,凶厉蛮横。
      一股霸道强极的气势,也在这瞬间扑面而来,撼动心神。宛如眼前,乃是一只腥气迫人,正欲择人而噬斑斓巨豹,而非是一个与他同龄,同样十三岁许的少年。
      尹阳的眼神,立时微微一变。急忙往前急踏,欲拦在宗守的身前。
      而此时的宗守,却是双目微微眯起。
      “原来是此人——”
      埋藏在脑海深处的记忆,瞬间便鲜活了起来。严飞白,十三岁入凌云宗,仅仅十年之后,踏入天位强人之列。
      算算时间与年纪,此人岂不正是这一年,拜入的凌云宗门下?
      凌云宗这一届的弟子,除了此人之外。其余还能有谁,能在这样的年纪,便可掌握武道之‘势’?
      既然有这人在,那么另一位,想必也在了。目光游移,四下梭巡,果然在旁边不远处,发现一个少女身影。正面泛红晕,饶有兴致的远远望着。
      若是所料不错,这女子,必定是姓歌,名叫含韵。
      神皇世纪,灵能涌荡。无数豪雄,横空出世。这二人日后虽也是顶尖的天才人物,可放在那众多强者中,却也并不是太出众。
      令宗守牢牢记住的原因,是前世时,与这丹灵双壁的一场激战。再还有,便是那天符与明剑二台。
      ——即便今日没有他,仅仅两年之后,这位严飞白,便可将这东临云陆的神话打破。只一口刀,七百息内,便把小罗天剑阵破去。而旁边的歌含韵,则是借来了‘罗霄灵蕴笔’,在天符台上,亲手绘出了十二道天符,同样震惊云陆。在同一日,二人双双晋入凌云宗的嫡传弟子,成为宗门支柱。
      心神只稍稍波动,便再次恢复了平静。宗守的身形,依旧毫无片刻停滞,仍旧向前迈去。不过脚步落下的方位,却稍稍变化。仅仅把身形向旁一侧,就轻描淡写的,令这有如凶豹般的气势,全数崩解。从这少年的身旁,错身而过。
      那严飞白的身形,立时一震。接着又一声冷哼:“好高妙的手段!这等样的武道天赋,当真是可惜。你现下是双脉并行,我胜之不武。若三年之后,世子能够有机会,入武师境界。飞白必定会寻你分个高低!”
      宗守一阵迷惑,这句话,实在是不知所以然,也搞不清其中的因果关系。现在胜之不武,那三年之后,就可心安理得了?旋即便记起了此人的武痴性格,立时是暗暗摇头,再不理会此人,直接走出了道宫大门。
      只见此处两侧虽是重山叠嶂,云雾缭绕。可从这正面望去,却是一片空旷,方圆数十里之地,尽在视野之中,令人心胸开阔,心旷神怡。
      可当宗守再望向脚下时,只见一条崎岖陡峭的山路,直通山下。也是玉石铺成,却艰险异常,更有无数云雾,将那路途,遮拦得严严实实,看不出去向。仿佛也预示着,自己以后的路途。
      只沉吟了稍许,宗守便又再次长笑出声,往山下行去。
      可能是体力消耗太过之故,宗守的脚步虚浮,身形摇摇晃晃。却是每一步,都是坚定无比。
      这路再怎么艰难,也终归是走得通的。若是前方没有路,那么大不了,自己便强行开出一条路来便是!
      没道理,自己前生数十年的积累,还克服不了这双脉之身!
      这凌云宗虽好,可他的性情,却更喜欢无拘无束呢——
      正胸内豪气干云,自我感觉良好,只觉这世上的一切碍难,都是那么的简单。宗守却突地‘唉呦’一声。脚下一软,整个身子不由自主的,往前栽去。
      看着那空空如也的万丈深渊,宗守立时无奈的用手一遮面,暗道我命休矣。心忖自己壮志未酬,就要身死此间么?
      下一刻,却又觉是天旋地转。被人强拉着,往后一扯。
      “少主,你就别逞强了!”
      声音有如银铃,宗守再仔细看时,自己整个人,已经在初雪的背上。
      岂有此理!自己堂堂大丈夫,怎么能被一个女孩背着?
      宗守下意识的就要挣扎,可当初雪那诱人的处子体香,传入鼻间。立时便改了主意,嘻嘻笑着把女孩牢牢搂住。
      这气味,真的很好闻!
      ※※※※
      直到宗守三人扬长而去后的一个时辰,丹灵道宫内,仍是一片寂静。
      内门弟子的入门验测,也是匆匆了事。所有的凌云弟子,都是神情阴沉。两座石台上的散碎的零件与石块,一时也没人去收拾。
      那枚凌云朱令,更无人去触碰。
      而此地身份最高的林非与梁妙子二人,更已如石雕木塑般,在原地站了许久,怔怔发呆。
      恰在此刻,天空中一道三彩光霞,从山巅云层中降下。在天符台上现出了身形、一位大约四旬左右,峨冠博带,体型略旁的中年,从光霞之内踏出。
      看着四周,那本该常年挂在面上的温和笑容,却是荡然无存。只剩下了错愕:“林师叔,莫非是发生什么事了?灵微子只是去了一趟育灵宫而已,难道错过了什么?看这情形,莫非是有人破了小罗天剑阵,临摹了十二天符?不知是哪位弟子,有这等天纵之资?”
      林非的身形一僵,嘴里更是说不出的苦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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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煌】第二十八章 运字天符
    丹灵山下,仍旧是暴雨倾盆。乌云整片整片的压下,使整个苏甸山脉,都是白昼如夜。雷霆闪烁,时不时地又将整个天空照亮。

      就在距离丹灵山的山门不远,一辆翻云车上,两个人影,正在眺望山巅。

      “已经大半个时辰,怎么到现在,还没下来?晓叔,山上那一位,可真的答应了?不会再有什么变数?”

      说话之人,是一位少年。面貌俊秀,与宗守竟隐隐有几分相似。此刻神色间,正带着几分疑惑之意。

      而旁边那位,却是一位三旬中年,面皮泛黄。闻言之后,立时一声轻笑:“宗灵公子无需忧心,那位梁妙子前辈乃是集英东殿殿主,与宗世少主的师长相交莫逆。既然答应了下来,必然是有着九成把握拦下。一枚九阴雪莲,也足以令他尽力了!”

      此刻若是宗守在,必能从这声音,听出此人,便是几月前与尹阳说话的那位冯晓。

      那宗灵并未就此放心,眉心反而略略皱起:“这个我自然知道,不过我那位堂弟,虽是无法修习练气术。可几位族中长辈,也都曾说过,抛开体质不谈,他的习武天资,其实乃是绝佳。那凌云宗的入门考核,只怕多半是难不倒他。再有那凌云朱令——”

      “灵少主这是不知那些大宗门内的处世之道!”

      冯晓直接一声冷笑,满是不屑之意:“越是如丹灵宗这般的大门大派,内里就越是龌龊。即便通过考核又如何?只一个双脉之体,就已可让山上那一位,有足够的借口将他拒之门外。除非此子,能够破去明剑台上的‘小罗天剑阵’,又或者临摹出那凌云祖师留下的十二个‘天符’!”

      宗灵神情一怔,接着又失笑摇头:“小罗天剑阵无人可破,至于那十二‘天符’,至今也无日游境之下,能够成功临摹。别说是他,即便今日被收入凌云宗内门的那些天才,也决然无人可以办到。我那堂弟,就更不用说了。只是今日,乃是宗世兄长交予我办的第一件差事,宗灵实在不愿出任何差错。”

      说话之时,宗灵再次仰起头,看向那半山腰,喃喃道:“往昔叔父他在时,我那位堂弟总是高高在上,需要仰视才可,这些年总是在想,明明这宗守只是一个杂种,无法修行的废人而已,凭什么就能够凌驾于我等之上?能够把他扯下云端,拉到泥地里,再狠狠踩上几脚,也算是了结了我一个心结。”

      冯晓不由一阵尴尬,有心迎合几句。可自己毕竟也曾是那位前任妖王的部属,说这些话,到底有些不妥,也让人瞧不起。迟疑了稍许,最后微微摇头:“宗守世子无论才德,都不足以担当大位,实在没有自知之明。今日之事,其实也怪不得他人——”

      又顺着宗灵的视线望去,冯晓面上,同样现出了几分诧异。

      也不知这上面,到底发生了什么。这时间,也确实拖延的够久的。

      ※※※※半山腰的道宫之内,早已然是空无一人。所有的内外门弟子,甚至包括那些火工道童,也都纷纷汇拢在那天符台下。

      大多数人的神情,都是阴晴不定,或震惊,或不信,或恼怒,又或嫉羡。视线却无一例外,投往石头之上的人影,不敢稍离分毫。

      “已经是第九符,‘土’字符。剩下的天符,多半是难不住他——”

      “十二天符,乾坤阴阳金木水火土巽雷运,其中以乾坤阴阳四字,绘制最为艰难。此子不从最容易处着手,反而挑了最难的乾坤二符,后面自然是势如破竹。”

      “确未想到,这世间居然还真有人,能够不用任何魂念,便能临摹这些天符!实在惭愧——”

      “话还说的太早!乾坤二字虽是最难,可那最后的运字,却更有胜之!此符真义,飘渺莫测,此人能绘制前十一个天符,却未必能绘出这运符!”

      人群之中,歌含韵正冰眸闪光,定定的看着台上的宗守,口里同样是在叹息:“十二天符,已临摹其九。飞白,你说我该怎么办才好?这个宗守,我越看越是喜欢,有些放不下了——”

      旁边的少年,面上一阵微微抽搐,不过瞬间又恢复了平静:“之前果然还是小看了他,剑道了得,符法也是绝顶。含韵,这十二天符,你如今有把握临摹的,有多少?”

      “包括乾坤二字在内,总共十一——”

      歌含韵仰了仰下巴,面上有些傲色。接着却又神情沮丧地,看了看最后一座石碑。

      唯独此碑,与其他石碑的颜色不同。乃是银色,闪闪发光,材质也是换成了光云石。并不比祟金珍贵,却另有特性。

      “唯独这运字,绘制不出。所谓的运道,实在太难把握。若非此符,真怀疑这世间,到底是否有这规则存在。我要掌握,还需两年。据说‘运’之上,还有所谓的‘命’,更是高深莫测。话说回来,我们祖师的成就,也不过如此。只留下这十二天符,更高深的宇宙二字,根本就未触到边——”

      一说起符箓之道,这少女就兴致盎然,滔滔不绝,停不下口来。

      少年却已满意先前的答案,直接把话题岔开道:“我猜自己要破那小罗天剑阵,同样还需两年,原来含韵也同我一样,不过这些符,真的很丑——”

      宗守在那些石碑上书就的血符,即便说是虫爬,也是过奖。细细观之,简直就是一条条丑恶扭曲的藤蔓,不堪入目。

      “你一个武夫而已,能懂什么!”

      歌含韵一声冷哼,然后如同看道绝世书法的眼神,看着那些血符:“不用任何灵能,哪怕绘符之人再怎么高明,也难不偏不移。这些符或者难看,却已含天符大道,该有的一样不缺,不该有的一样没有。这个人,对天地灵能的掌握,分明已到极致。我不知中央云陆中的情形如何,不过在东临云陆,世间可堪与之比拟的同龄人,绝不会超出五人——”

      声音一顿,歌含韵的视线,又投向了那台上的宗守,信心满满:“决定了,他要是能把最后一符也临摹出来。我歌含韵就是倒追,也要把他弄到手。”

      少年‘噗’的一笑,随即又忙收住,毫无半分反对之意,面色严肃古板的继续看着台上。

      而此刻的宗守,已经站在了那‘雷’字碑前,同样以滴血的食指,触在这天符的初起处。

      少年毫不在意,临摹雷字符的艰难,仅次于乾坤阴阳。可既然后四字,已是绘出,想来这雷字,也是难不倒此人。

      只心中有些好奇,这个人,到底能否将歌含韵口中,最难的‘运’字临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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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表於 2012-3-22 18:15:49 |只看該作者
    【神煌】第二十七章 十二神符
    “天符台,他要上这天符台上干吗?”

      “莫非小罗天剑阵之后,还要痴心妄想,临摹这十二天符?”

      “小罗天剑阵,考验的是武道天赋。这天符台上十二座石碑,却全是灵师手段。元神与绘符都需绝顶天资,方才可临摹,缺一不可。这万载以来,日游之下,同样无一人,能够临摹其中哪怕一符——”

      “我曾听师言,要临摹祖师所留这天符。需得神魂精纯无比,书法也至少神势俱备,才有几分可能。又哪里是日游之前的灵师,能够做到?”

      “三百四十三息破阵,此人的剑道,实在强得可怕。我不信他的符法,也是如此绝艳!”

      眼望着宗守一步步拾级而上,踏上了左面石台,人群中又是一阵议论纷纷。

      看向这少年的目光,一时是复杂已极。却无一人,敢在结果明确之前,说一句自不量力。

      尹阳初雪,也是面面相觑。宗守能破去小罗天剑阵,已是令他们惊异狂喜。

      可还未等二人,在这喜意中回过神,自家世子却又登上天符台。

      宗守的剑术,三个月前,他们已然见识过一次,心中多少有些底气。

      可这符道,到底是什么样的水准,却委实不知。虽是在临海书院中,学习了足足三载。可到最后,宗守却等同于是被赶出书院。

      素初雪突地心中微动,想起了这三月时间里,宗守不时购进的那些材料,无不都是灵师所需。

      还有当初与宗瑜那一战,踏云车上的风壁阵,突然破去。先前她一直以为,是自己的箓法修行不到家,才导致那箓阵失效。现下仔细一想,未必便不是自家少主的手笔。

      只是这天符台十二块石碑之上,却毕竟是那凌云祖师,在羽化之前,书就的十二个真正‘天符’!

      哪怕是自家少主,已经将那无人可破的‘小罗天剑阵’破去。她也仍旧对宗守,没有半分信心。

      就在台下之人,念头纷杂之际,宗守已站到了那第一座石碑之前。

      碑高三丈,只除了前面被削平之外,未做任何修饰。通体看似石质,其实却都是采自黄灵界的祟金原矿。

      传说这世间,但有祟金在的地方,就有恶灵作祟。也是灵师书写符箓,最佳的材料之一。

      ——通体祟金,非如此,不足以承载此符,传承亿万载时光。

      而这十二座石碑中的第一个符文,是‘乾’!

      其实每一笔,每一划都如是银钩虿尾,游云惊龙。又有如鸾回凤舞,怒猊抉石。雄浑厚重,气势磅礴,又兼具轻灵。

      无论结构笔划,都看不出是个‘乾’字,可宗守的意识间,却偏偏知晓,这是一个真真正正的‘乾’。

      或者说,眼前这常人眼中,如鬼画符般的东西,才应该是这个字,本来的模样。

      不知何时,那位林非,也到了他身后。目光闪烁着,看向宗守:“这里的规矩,也如那明剑台上一般。不得使用任何魂力念能,也不得借灵宝之助,后果自负。一万年中,临摹十二天符之人,总计四万六千零四十四人,受天符反噬而死者近半!不可不慎——”

      这老人的神情,同样是复杂至极,只从方才,这纤弱少年说出的那番话。便已可知,这孩子已彻底绝了,拜入门下之意。

      破去小罗天剑阵,只是对凌云宗的回击。

      斜眼看了眼,那边的梁妙子,林非暗暗摇头,心忖这些年,对这集英殿主的放纵,是否有些太过?只是如今,再怎么自责,也无济于事。

      惊世之才,却拒之门外。今日之后的凌云宗,已注定了要被人笑话。

      若是这孩子,在破去小罗天剑阵之后,再临摹出这十二神符。

      只怕这丹灵山内,少不得又是一场风波。此地的上下人等,包括首座在内,所有人都难免责难。

      心中竟不自禁的生出一些不该有的念头,只盼祖师所绘的天符,真如传言中一般,还阳之下,无人可绘。眼前此子,若就此逝去则更佳。只是这念头方起,便令林非一阵自惭无比。
    林非的言语,宗守并未理会。当他站到这石碑之前,就已是心境通明,将所有的纷乱意念,一丝丝剥离。

      天符通神,神师手绘。任何不该有的杂念出现,都是与寻死无异,也是对这石碑主人的羞辱。

      把右手食指咬开,点在这‘乾’字符的初起处,宗守耳旁,瞬时轰的一声巨响。

      一波强烈的意念,冲入他脑海之内。乃是绘符之人所留,历史万载,也未曾消退半分。

      与他的神魂共振,带着他的意识,进入到一片广阔无比的天地。那是一片无垠无际的天空,可自在遨游。这里面,有水、有风、有火、有雷。有灰尘沙粒,也有着各种各样,同样漂浮在空中的生物。

      宗守目光微闪,这十二个天符,他前世之时,同样耗时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总共临摹三千二百二十七次。

      只是这等样的经验,他却从未经历。只是那么一瞬,他对这个‘乾’字符的理解,就已到了一个极致。

      食指右移,随着那些刻痕移动。接着便只觉无数的灵能漩涡,在周围产生。一股股异力,或拉扯或排斥,欲使他的手指,向旁偏离。

      微微一笑,宗守毫无半分慌张之色,或顺其自然,或强行穿行,或借力而行。在这石碑之上,划出了一条弯弯曲曲,如蚯蚓似难看的血痕。却自始至终,未曾偏移出那些刻痕。

      一笔一划,都是认真之至,也毫无滞涩。直到最下方,那最后一笔,才被一股莫名的强绝力量,阻拦住了去路。

      此时那天符台下所有人,都纷纷屏住了呼吸。知晓这临摹,已到了最关键之时。这一笔,成则生,败则死。

      林非亦是目不转睛,不敢偏离片刻。要成功临摹天符,必要理解符中真意。

      天下文字,俱可表述世间大道。而所有符箓,却是道之统合。

      真正可谓是纤微向背,毫发生死!

      这个叫宗守的少年,乾天山的世子,到底又能否办到?

      下一刻,却见宗守的面上,竟浮出了一丝笑意。

      那是充满闻道之后的欣悦,毫无半分杂质的笑容。而林非的瞳孔,也在这瞬间,紧缩成了针状。

      “乾为天,天者清也!正阳之无上腾为天!”

      一笔斜划,这一笔仍旧是弯弯曲曲,却所向披靡,把那未知的阻力,破得干干净净。

      当血符成就,天地间立时一股清气,汇卷而来。此地的灵能,也瞬时攀升百倍。

      而这天符台下,也同时‘嘶’的一声,全都是倒吸了一口冷气的声响。

      宗守只觉自己身躯,仿佛已没有了重量。更有一股暖流入体,却没冲向丹田,而是进入至他魂海之内。

      仍无心情去理会,宗守的目光,直接偏向了另一侧,那第二座石碑——‘坤’字天符。

      “坤为地!地者浊也,正阴之无下结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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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表於 2012-3-22 18:13:51 |只看該作者
    神煌 作者:开荒
      
    第二十四章 十八傀儡
      
      “不是说要考核么,宗守不才,要试试这小罗天剑阵,到底是否名副其实——”
      
      音落之时,整个校场内,都忽然寂静了下来。不单是尹阳与初雪错愕,道宫大门前的那群少年道者,鸦雀无声。便是那梁妙子,也是一阵愕然。
      
      半晌之后,才一声大笑声传来。一个身影,腾空而起,落在了明剑台上。正是方才那位被黄奕唤作是师叔祖的林姓老者,朝着宗守一笑:“你这小孩,人虽不大,口气却不小,有些意思。不过你既知我宗规矩,当也知晓,一旦入我宗这明剑台上,就生死勿论,概不负责?除非能不用任何真气灵法,支撑百息以上——”
      
      宗守微微颔首,手中倒提着松纹风剑,未有半分犹豫,步履如常地踏向这石台中央道:“无需废话,你们凌云宗的规矩,我宗守自然清楚!”
      
      怎能不知?前世时自从知道这里的明剑与天符二台之后,自己便专为此新建了一个账号人物,日日前来挑战。
      
      别人对这座石台,是避之唯恐不及。他却将这套小罗天剑阵,还有那套符文,当做是磨练自己剑技与绘符之术的磨刀之石。
      
      至今都记得,那是整整两千三百七十二次,三百六十五个日日夜夜。
      
      当这小周天剑阵,终于破开之时,他的剑术,也终至大成。
      
      短短三年,剑皇谈秋,在《神皇》内横空出世。
      
      那老者闻言也不生怒,点了点头:“知道就好!自荒古机缘结束之后,这东临云陆来我宗试图挑战小罗天剑阵,总共有一万三千七百人。上至玄武宗师,下至初入阶的武士,都无一能胜,身死此台之人,更达三千。近来挑战此阵之人,是越来越少。我林非这四百年中所见,不过三人。你虽是双脉之体,无法修行。不过敢于踏上此台,已足可称是勇气可嘉——”
      
      台下的初雪,立时一惊,本能地想要上前。却被尹阳一把拉住道:“无需但心,世子的剑术,雪儿你也见过。非同凡俗,支撑百息,应该不难。”
      
      初雪稍稍心安,可当转头望时。只见尹阳的神情,也是无比凝重,忧容满面。
      
      那不远处的梁妙子,更一声冷哂:“挑战小罗天剑阵?当真是不知死活!”
      
      林非话说到一半,见宗守面上,已浮露出不耐之色。尴尬一笑,便不再言语。一道符箓打出,化作十余点灵光,透入那些与真人同等大小的木人体内。
      
      十八具傀儡的瞳中,立时透出红光。全身上下,也是咔擦擦的响声,仿佛已经老朽的机器,时隔数百上千年被再次启动一般。
      
      宗守也正好踏足到台内中央处,长剑斜指。神皇游戏的游戏方,说是已经把这套剑阵,完整地再现于虚拟世界,甚至更有胜之。不过真实的小罗天剑阵,与游戏里仿制品,毕竟还是有些不同。见多了那些无良商家的广告鼓吹,早已是不以为奇。
      
      也不知自己,是否能够扛得住?
      
      那些傀儡活动了片刻,直到所有关节的嘎吱声响,全数消失。才蓦地一个整齐无比的前踏,发出‘哗’的一声炸鸣。
      
      接着又连续数步,齐步逼进踏来。十八口明晃晃的剑,寒光四射!
      
      宗守微微一笑,往左连踏三步。便见这十八具傀儡,也随之移形换位。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踏步,都是刻板而标准,也精准到了极致,丝毫不乱。然后总数九口长剑,从四面八方,直刺而来。
      
      哪怕在前世时,已见识过无数,宗守也仍旧是暗暗一声惊叹,果然是没有哪怕丝毫破绽可趁。
      
      这套剑阵,固然是绝顶的精妙。十八具剑傀儡,守望相助,彼此间的配合,也是妙到毫巅。
      
      若换作了生人来使用,或者能够有更大的威能,却绝对做不到,这般的天衣无缝。
      
      只是这感觉,又与他所熟悉的那套剑阵,稍稍有些不同。
    丝毫没有硬抗的打算,宗守再次踏步,右依两步。几乎是擦着那剑刃锋芒,从这个小圈中闪身出去。接着身形便有如是穿花蝴蝶,在这剑阵之内移动。略显窘迫,却也油滑无比。
      
      台下的素初雪,不自禁的紧紧抓住了自己的衣襟。
      
      而台上自催动这套剑阵,便似睡着了般的林非,却是再次睁开了眼,一声惊咦。
      
      “这步伐,练得倒是不错,确实有些功底——”
      
      一阵沉吟,那面上却浮现出了更多的疑惑之色。步伐再好,也不可能在这傀儡剑阵之内进退自如。小罗天剑阵,也非是一成不变。
      
      除非此人战斗的天赋与直觉,强到可怕。又或者本身的剑道造诣,无比深厚!
      
      可这无论哪一样,放在一个才只十三岁的小孩身上,都太过耸人听闻。
      
      道宫门前,本是谈笑之声迭起彼伏。这时却已渐渐寂静,都是纷纷往那石台之上看去。
      
      原以为只需几个回合,便可结束的战斗,竟是到此刻,都还未结束。
      
      那个被他们嘲笑过的身影,仍旧是挺立在台上。俊逸到了极致的面上,含着微微笑意,令人不自觉的,为之心醉。
      
      “确实不错!如此说来,此人倒也非是真正无能,天赋也应极其不凡,有些可惜了。还是血脉不纯之故,身具双脉,再好的天赋,也是无用!”
      
      “已经有四十八息!若是都似这般轻松闪避,别说是百息。即便是四百息,只怕也轻松可过——”
      
      却也有人仍旧眼露讥诮之色:“轻松可过?凌云宗小罗天剑阵的威名又岂是虚至?当年我先祖也曾挑战,以玄武师的修为,至四百二十息而败。此人能进退自如,那是真正的杀式,还未开始!”
      
      人群中却有位十四岁左右的少年,目光定定不移的,看着台上宗守脚下。眼神闪烁,隐隐透出炽热之色。
      
      在他身旁,还有着一位女孩,同样年纪,青春可人,这时忽而侧过身一笑:“飞白你素来自称武痴,自言自己是十年之内,东临云陆,绝无仅有之才。只是照我看,这宗守却要比你还要强些。打个赌如何,猜猜他能撑上多久?”
      
      “不赌!”
      
      那少年果断的摇头,然后看向了宗守的右手。“听说千年前,有位天位强者出过手,却也只能与这套剑阵战个平局。只是此人,他的剑还未用过,猜不出来,也不好猜——”
      
      那口松纹风剑,竟是至始至终,都未动过!在少年眼中,这口剑便仿佛是隐藏在草堆里的毒蛇,危险之至。不动则已,动则一击至命。
      
      少女目光一凝,接着又摇了摇头:“不赌就不赌,不过我猜那个梁妙子,肯定后悔的肠子都要青了。这宗守我虽是看不透,却知他定是留了不少余力,四百息绝非难题。听说此人,与那宗世之师相交甚笃,明明暗暗的帮了不少。不过这一次,我们这位未来的师兄,怕是颜面不太好看!”
      
      说到此处,少女竟是幸灾乐祸的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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