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之珩和程厉锋的故事

山里来的贼

我从没想过原来自己喜欢一个人是这种感觉，无时无刻想看见他，可等到真的见了他又想逃开。

　　矛盾！

　　矛盾！

　　从前那个轻松自在的我？

　　是上辈子的我了。

　　我不能长时间地处于这种别扭的状态，我知道，迟早有一天要处理这个问题。

　　我试过在钱柜旁推侧敲般投入感情地唱杨千嬅的《友谊万岁》。

　　“我对你怎样
　　你也应该知
　　如写满我脸的字”

　　他根本没在意我的感情，他只顾着和袁新玥打字聊天。

　　来钱柜是同事们下班后惯例的消遣，不是想和我一起来。

　　也试过试探般祝福他和袁新玥能成为李大仁和程又青，可程厉锋像取笑傻瓜一样笑我，一直笑。

　　我的天，那让我快要停止呼吸。

　　我恐怕自己的表情出卖我紧张和在乎的心理，讪讪地假笑着，即使我们隔着一道薄木墙，他不可能知道我的表情，可我总觉得自己已经被看透了似的。

　　我和她是好朋友，是最佳损友。

　　你不会不甘心吗？男女之间真的有纯友谊吗？

　　当然，我刚开始确实也喜欢过她，在高中的时候。男人总是很容易喜欢上一直陪着自己的人，何况我们那么合拍，可当自己知道对方没有这方面的意思后，我的情愫也渐渐磨蚀消失，终于可以心无旁骛地和别的女生拍拖，只不过到现在还没遇上……你睡了？

　　没。

　　那你呢？

　　我？没什么可说的，我的感情史就是一张白纸。

　　我不信，这么多年不可能与感情绝缘吧。

　　嗯……可能，也有过动心的时候，不过那种感觉太奇怪了，会让我很矛盾，害怕但又喜欢。

　　你真应该试试的。

　　是这样吗？

　　是啊……

　　接下来的日子我尽量让自己过得和没意识到自己动心之前一样自在和无所顾忌，除了看见程厉锋还是会开心。

　　我没想到这天晚上涉及情感的谈话会是我们在这里的最后一次夜谈。

　　今年我和程厉锋因为是同乡而相约一起回家过年，他跟我抱怨说他日常被催婚，我说我也是，其实我隐瞒了一件更重要、会颠覆目前生活状态的事。

　　有亲戚给我介绍去羊城一家高级酒店工作，逸方酒店，在羊城很出名。工作会比超市辛苦，同样地，工资会比超市可观很多。

　　或理智或疯狂，我要去，这是我孤注一掷的最佳机会。

　　如果他真的舍不得我，他会来找我。

　　一直拖到过完年一起回羊城，在车上，我才说起这件事。

　　两三次仔细观摩他的表情，脸色不自然，嘴角僵笑着，眼睛看过我后总频频闪躲般朝窗外看，双手藏到桌板下失措地摩擦着膝盖……

　　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程厉锋立刻挺了挺身体，好像无论我问什么问题都想迫切回答一样。

　　其实那天你是不是真的喝了我的啤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