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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猫符号——作者:夏枯草来回飞 [打印本頁]

作者: leemingze8888    時間: 2012-2-28 08:19
標題: 猫符号——作者:夏枯草来回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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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01 钉在门后的人

    人们心中的恐怖阴影往往来源于童年,因为那时我们幼小,我们无知,和成年人为了让我们乖乖听话

,刻意营造的一系列恐怖童话……

    记得那是我小学四年级的时候,市里面让我们这些山区居民搬入了平原的一座小村庄,也是那一年开

始了上晚自习。学校设在镇上,距村子有将近两公里的路程,并且有一段是十分阴森的小树林,约莫五百

米的路程。

    我们往往会结伴同行,因为那树林有太多的传说,比如那口井,就像是贞子所在的那口,据我们上学

必经的小径只有三米左右的距离,被几棵大树包围着,偏偏在路的这面露出一个豁口,让我们清楚地瞻仰

到它的狰狞。厚实的树叶铺在它的旁边,总能见到一溜延伸过去的脚印,却不是我们这些调皮的孩子留下

的,都是成年人的大脚印。在那个医疗水平相对低下的年代,夭折的孩子便被其父母随意的丢弃,而那口

井就是其中的场所之一,我们经过它的时候,总会看到飘出来的鬼火,感到里面有低微的哭泣声;还有那

个废弃的工厂,据说一次爆炸后,就停了,至今仍保持着那残破姿态,很多人都煞有介事的发誓,他们看

到无数残肢断臂的人们在附近飘荡,我不清楚是高年级的师兄们吓唬我们还是真有其事,但我们却真实的

看到过那房檐上有一丝丝被灰尘遮盖住的暗红……

    夜自习,我们习惯结伴同行。但也难免有落单的时候,我们便疯子般的冲过去,如果有计数器,我想

我们的速度不亚于飞人博尔特。而有一次,一个小纠纷,我便甩开了一直同行的李飞,让他单独走了一次

,而他却固执的以为我还在,一直到将要上课才发现我已离开。

    在漫长的夜间两小时,我们男生就开始交流‘滚铁环’的技巧,女生们总讨论着‘跳皮筋’的乐趣。

    上课铃声响起,以往最活跃的李飞,方才面色苍白,冷汗直流,身体不住哆嗦的到来,还不时的四处

张望。

    一堂课很容易淡忘掉那些不愉快,为了表示歉意,我和李斌许晋峰三人开玩笑的悄悄沿着窗户走过去

,照准他猛然大叫一声,李飞竟然吓得从凳子上摔下去。他的表情我此刻还记得,是那样的扭曲,那样的

恐慌。

    李飞是出了名的胆大,因此我十分纳闷,他今晚怎么了?

    我们并没有费多大劲,李飞便开始叙说他今晚的经历。

    “你们知道么?我今天看到了。”李飞没头没脸的甩出一句。

    “看到了什么?”我问。

    “一个浑身鲜血,飘动着的人。”

    “你丫的不会眼花了吧?”许晋峰毫不犹豫的打断他。

    “靠你的嘴!师兄们都用过的谎言,老掉牙的故事了,你还想吓唬谁啊。”李斌也觉得无趣。

    李飞慌乱的神情,让我有几秒钟的相信,但随之也觉得是一场恶作剧。

    当我们将要离开的时候,李飞抓住我的手:“陪我去趟厕所好么?”

    李斌甩开他的手:“自己玩去,夏欢还要和我们推铁环那。”

    李飞犹豫了几次,终于忍不住尿意,向着操场深处,被无数大树包围着,即使夏日白天也无比阴森的

厕所慢慢走过去。

    待他走远,许晋峰嘻嘻一笑,单手捂住嘴巴小声说道:“我们去吓唬丫的。”

    一拍即合,我们再次小心谨慎的尾随过去,满月发着银白的光,夜很静,操场上没有白天的喧嚣,零

零散散站着一些高年级叼着烟的散步者,到了厕所门口,月光下只有李飞的影子诡异的拉长,在我们正前

方晃动。

    夜很冷,也许是心寒,没来由的一阵颤抖,总觉得什么要发生。孩子最容易感受污秽之物,直到现在

我才明白当时的感受,而那种感觉后来才发现只有我有,听老人们说过七月十三生的孩子和别人不一样,

容易被阴邪侵袭。

    我张开嘴想喊住李飞,却被李斌捂住:“想干什么?”

    许晋峰依旧嬉皮笑脸,从他们脸上我看不出一点的异样:“等他进去,在吓他,那才有趣,也许他会

掉下茅坑。”

    那时候,厕所不是现在这样子,就是简单的几条斜斜向下的通道,连接着一口露天的大池子,所以有

人掉下去,是相当丢人的事情,也会被嘲笑几天。

    许晋峰无声的数到十,我们三人便冲了进去。却一时间都愣住了,里面没有人!

    厕所除了那口大池子和通道,其他的一览无余,皆在我们的视线中,没有可以藏人的。而且那种墙壁

也不是我们这种四年级小学生可以翻越的,于是我们四下张望过后,一起看向那口池子。

    许晋峰戴着笑意的喊道:“李飞,里面不冷么?出来吧,哥们们保证不让第五个人知道。”

    回答他的是一阵沉默。

    许晋峰向前走了两步,向着下面看了一眼,茫然的转过脸:“下面没人。”

    “靠你的嘴!你咋这么快就知道了,你他娘的蛆虫啊。”李斌大声骂道。

    我忽然想到下午池子满了,学校组织过人清理了一次,也就是说,在这样的白月光下,池子里无处藏

身。

    “许晋峰是对的。”我说。

    李斌犹自不相信的看了一眼,随即骂了一句出怪了。

    阴森的月光下,我们三人的脸瞬间煞白,都下意识的靠在一块,那些高年级吓唬我们的言语一段段浮

现。

    终于李斌说道:“我们回去吧,这怎么这么渗人。”

    许晋峰第一次没有嘲笑他的胆小,我们拥挤着从厕所奔出去,没有停留,直到看见那些高年级抽烟的

师兄们。

    上课铃声当当响起,再次将我们吓了一跳,那熟悉的响动仿佛敲在我们心上,在夜里是那样的清脆。

    心有余悸的回到座位上,却发现李飞安静的坐在最后一排,神色宁静,几乎是淡漠,那种少年不该拥

有的表情。空洞的眼神不知道看向那里,很诡异的感觉。

    “李飞还是人么?”坐下后,李斌小声嘀咕道。

    “瞎说什么啊!”我打断李斌,李飞的眼光虽空荡,但没来由的我就感觉到他在看我,而且是聚焦在

心脏的位置,那种将要扒开我皮肤的感觉愈来愈强烈,我渐渐感到呼吸困难,汗水顺着额头而下,经过鼻

翼,在嘴唇上打了圈,然后滴落。而这是深秋,接近冬天,汗水不应该如此廉价。

    呆呆的杵在座位上,不知道多久,一阵吵闹声将我惊醒,才发现停电了。这在那个年代的农村是很正

常的事情,每个人都从抽屉里面拿出蜡烛或者是自制的油灯。

    那种油灯很简单,就是从药店里面找一个玻璃瓶子,铁盖子的那种,从中间用钉子钻出一个小孔,将

一根棉线塞进去,然后倒上煤油,比蜡烛省一些钱,很受我们的青睐。

    一盏盏油灯点燃,屋子里影影绰绰的。我脑海里忽然蹦出,刚刚李飞在厕所边那月光下的拉长身影。

下意识的扭转头,正好看到李飞惨白的脸,他没有点灯,一缕月光却恰好打在他的脸上。

    我急忙转过身子,大口的呼吸。胳膊传来一阵灼烫,棉袄不知道何时被油灯烧出一个小洞,忙用手拍

熄火苗。转身责备同桌许晋峰怎么没有提醒我,却听到他匀称的鼾声。只好自认倒霉,讪然一笑。转过身

子,一个飘动的白色影子正从我面前划过,心脏本能的停止了一秒,一丝焦糊的味道让我恢复过来,明白

那只是棉袄燃烧后的烟雾。

    暗笑自己的杯弓蛇影,却发现那缕烟尘缓缓飘荡,一直未散,形成一个猫脸。身后的女生尖叫使得更

多人发现了这一幕,昏睡的人们醒来,刹那间清醒,开始讨论着这离奇的一幕。

    我大脑一阵空白,李飞的异样模样,和那个诡异的猫脸……

    熬到下夜自习,习惯性的叫上李飞,因为我们同路,却发现那张凳子上早已空空如也。许晋峰和李斌

也发现了这一幕,就让我和他们一起走。

    只好如此,虽然绕一些路,却是离家最近的路线。

    一路上我们无语,经过那口深井,那个破工厂,此时都是赶着回家,路上人气很旺,恐惧感也淡了很

多,我却固执的不去看那两个建筑。

    李斌他们离去,我要穿过一条胡同才能到家。一晚上的不可思议经历,这条熟悉的胡同,也让我倍感

恐怖。电还没送上,阴气森森的。我憋足一口气,撒开腿就跑。

    亲切的木质大门就在眼前,后面就是我们家,我猛然打开门,靠在门上面。

    院子里有四家,正南面的是我家,西面的是李飞家,两家都点着油灯,那种鬼气森森的光。

    喘了片刻,我迈开步子,一声极其轻微的呻吟让我的脚步停留在空中。

    我缓缓的,缓缓地转过去,头颅仿佛千斤重,那种转动以毫米为单位的进行着。身后恐怖的场景没有

因为我的恐惧而消失,该死的月光让我清晰的看见那不该出现在人间的画面。

    李飞大字型的钉在门后面,受难的耶稣一般,面色灰白,没有一丝血色,眼睛瞪得很大,死死地盯着

我。

    如果他活着,为什么这样子都没有发出一点求救的声响;若他是死的,头颅怎能保持这种姿势!

    我们就这样互相的望着,迈出的脚开始发酸,无力地落下,一阵粘稠的触觉传出,我再也受不了,尖

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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